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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撒旦大人的见面礼

  ……她缓缓地拔出短杖,大量暗红的液体蓦地如泉喷出,血花在雪地绽放,很美。

  雪,漫天飞舞。

  刚才一场恶战,敌人凌厉的刀气,割断了她束发的金带,长发在风中散开,有些妨碍视线,她却不敢掠一掠头发。因为这个时候只要露出一点破绽,便会有无数的暗器射过来,比雪花还要密集。

  她不知道在前方的树林和枯草中还隐藏着多少敌人,只知道一定要活着冲出去!

  面颊被寒风割得生疼,保持一个姿势已很久,身体几乎一丝热气都没有,整个人都已麻木,她不知道,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,一旦敌人出手,自己是不是仍然有足够的战斗力接下他们新一轮的攻击。

  额上,一滴冷汗慢慢地滑下,沿眉滴落,她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眼睛。

  就在这时,她几乎是本能地倏然一转,三枚亮闪闪的星形暗器从她肋侧掠过。

  敌人终于出手了!

  她握着一支短杖,射向暗器的来路。

  剑影、杀气、呼喝、血光……搅乱了茫茫雪原,当一切重归宁静的时候,已有数名黑衣人倒下。

  终于又逃过一次追杀!她微微地舒口气。可是,像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扛多久?她,她们,还能不能活着冲到那个人身边去?

  想到那个最值得信任、最值得她托付一切的人,她被寒风冰刃割伤的颊上悄悄地浮上一丝暖意,蓦然回头--

  远处雪原之下隐蔽的雪洞里,露出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睛……

  蓝瑰儿大叫一声,倏地纵身跃起!

  砰!"哎哟!"整个人都跌在地上,头撞在床角上,好疼!

  这一摔一撞,她反倒清醒了,定定神,眼前是熟悉的屋子和家具,还有自厚厚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丝丝缕缕金线般的阳光。

  温暖的阳光令她的心渐渐地宁静下来。原来又做噩梦了!

  坐在地板上,揉着被撞疼的头,发现身上的睡衣已被冷汗打湿,她不禁回忆起梦中那可怕的情景,一阵恐惧和心悸袭来。她急忙跳起来拉开卧室窗帘,清晨的阳光穿窗而入,室内立刻被明朗和温暖占满,噩梦带来的不安和不快也很快被驱散了。

  窗外正有一群鸽子飞过,带着清脆的哨音,蓝瑰儿目光追逐着那些自由和平的鸟儿,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。都怪昨天吃太多撑着了。用医学观点解释,饮食过度,血液大量涌向胃部支援消化,导致脑供血不足,影响了大脑正常运行,所以,才做了这么糟糕的梦!

  胃胀胀的还是很不舒服,她呻吟一声,抱着肚子又倒回床上。下次再也不和人家赌吃东西了,差点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。如果不是那个叫商吹歌的笨蛋帮了慕雪寒的倒忙,赌到最后非得送一个进医院来收场。

  想到自己的胃是因为慕雪寒而受到委屈,她就很生气--人家好端端地在天台晒太阳,没招他也没惹他,突然就冒出来找碴!要不是她机灵,现在已经给赶出校园了!

  她向天发誓,自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!虽然他们欺负人在前,她真的没想到报复哦!而且那个赌注一点儿也不难,只要胆子大一些、脸皮厚一些就能完成!就算不完成,依她一贯风格的"好心肠",也绝对不会追上门讨债的!

  看看,她多么的仁慈啊!满世界上哪儿找自己这样心胸宽阔、大度宽容的绝版好人去?

  自称自赞着,忽然"噗嗤"一笑--

  虽然与慕雪寒四人没什么交集,可是在她"璀璨包打听"的脑子里,早就装满了他们的信息。根据这些信息判断,他们一向自视甚高,讲究一诺千金、言出必行什么的--换句话说其实就是"死要面子活受罪"。这样的人,应该不会赖她赌债吧?

  璀璨四位不可一世的帅哥王子,穿着比基尼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……这种令人喷血的镜头可真是一百年都难得一见呢!

  哈哈!想到那样热辣的场面即将出现在校园,蓝瑰儿就笑得不行。越笑胃越疼--嘿嘿,为了看热闹,别说胃疼,就算她的胃被切除,爬也要爬到璀璨去!

  抬头看闹钟,时间已经不早了,她急忙跳下床,跑到浴室冲个冷水浴。从昨天以来,大脑一直昏昏沉沉,被冷水一激,现在清醒了许多。

  对着浴室镜子,蓝瑰儿放开包着头的大毛巾,湿漉漉的黑发垂到腰际,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,很自恋地捏捏脸蛋,嘀咕道:"你真的丑得厉害吗?为什么人人都说你丑呢?"

  唉!镜子里是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啊!可惜一夜之间营养过盛,全身似乎都肿大一圈呢!喂,镜子里的妞妞,我和你赌哦,你猜对于璀璨四王子来说,丢脸和信誉哪个更重要呢?

  她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熟练地用最细的发棒将头发卷起来,用吹风机的热风吹得半干,喷上定型水,冷风定型,然后跑到厨房,将脑袋探到抽油烟机下面,撤掉发棒,打开最强功能……最后再用啫哩喷雾一喷,OK,不到15分钟,爆炸拖把头整理好了!

  配上这个新发型,镜中的"漂亮小姑娘"更加"漂亮得有个性"了。果然美人都是打扮出来的!蓝瑰儿得意地想。

  摆个Pose,又对着镜子扮个鬼脸--其实不用特意扮就已经是鬼脸了!抬头看看钟表,时间已经差不多了,她急忙在脸上抹了一点护肤品,然后戴上眼镜,背起包包冲出门去。
今天的璀璨碧汐与以往有些不同,明明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,大家却都没进教室,而是聚在公告栏议论纷纷:

  "咦?璀璨星光变装大赛?是动漫节的cosplay吗?"某纯洁的小正太好奇地问。

  "变装你都不懂?就是穿异性衣服、服用药物甚至做手术,使外表看起来是异性,主要是指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。"某早熟的少年解释。

  "这么变态的大赛,鬼才参加呢!"某很假仙的女生不屑地说。

  "耶!我要参加!我要穿高跟鞋涂口红做美甲……"某疑似变装癖患者兴奋地说。

  "……"

  "什么璀璨星光变装秀?"听着大家的议论,蓝瑰儿挤进人群,向公告栏望去。

  公告栏上贴满了海报,海报最上面写着"首届璀璨星光变装大赛火热报名中",用的是立体感极强的超粗黑字体和血红的爆炸纹,看上去十分醒目招眼。

  "为了丰富校园生活,活跃校园文化气氛,增强学生的凝聚力和集体荣誉感,提高实践能力,增加感恩意识和自我认知,合理利用自身资源,创造健康上向的学校环境……经璀璨碧汐学生会仔细调研、认真讨论,本着友谊第一、比赛第二的原则,决定在我校举办首届变装大赛……"

  跳过这段冠冕堂皇、空空洞洞、哪儿都不挨哪儿的废话,她轻轻念着下面的具体参赛要求:"……本次大赛选手将全部变装参赛,分形体展示、才艺表演两个环节,选手需分别以个性泳装、宴会服饰、自选服饰展示自身气质,重点考查服饰搭配能力、表演能力、临场应变能力……希望全校师生踊跃参加,以'变'会友,团结进取,展示时尚前卫的璀璨碧汐校园风采!"

  最后落款:"璀璨碧汐学生会、璀璨碧汐首届变装大赛组委会 某年某月某日。"

  括号内还特意注明"此次大赛最终解释权归璀璨碧汐学生会、璀璨碧汐首届变装大赛组委会所有"。

  蓝瑰儿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!虽然海报弄得五彩缤纷、热热闹闹,可是她眼里只看到最关键的两个词:"变装"和"泳装"。

  慕雪寒这帮家伙,还真是有脑子,一夜之间想出这么个歪点子,这样一来,他们带着一大票男生,穿着比基尼在璀璨闲晃就是名正言顺的,不但兑现了赌,说不定还会因为"出卖色相"赚来更多的人气。

  呵呵,看在他们用心良苦,她也就不再得理不饶人了,只要他们以后别再来找她的麻烦,她也就不去难为他们!唉!天下的人们如果都像自己这样善良,世界就太平喽!

  既然已经决定放过慕雪寒他们,这个变装大会,不管怎么搞,都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。蓝瑰儿从人群中退出来,沿着路向教室走去。

  没走出几步,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惊呼,她只觉后背肌肉一阵紧张,汗毛似乎都竖起来了,直觉有巨大的危险逼近,蓦然回过头去,一辆银灰色跑车迅若闪电而又悄无声息地向她撞来……

  蓝瑰儿大脑一片空白,本能地向路边扑去,可是还没等她行动,突然有一只手抓住她的拖把头,拎着她向一边甩去。她重重地摔在地上,一连打了好几个滚,啃了一嘴泥,才好不容易停住。

  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如电光石火,仅仅几秒钟,蓝瑰儿从死到生走了个来回。她趴在地上抬起头,一边"呸呸"地吐沙子,一边愤怒地寻找那辆公然行凶的车辆。

  银灰色的跑车险些撞了人,却丝毫没有减速,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冲去,直接停在教学楼前。蓝瑰儿气得七窍生烟,狠狠地捶了一下地,一向自认很有修养的她也忍不住开骂了。

  "骂人有什么用,人家又听不见!"头上,一个声音冷冷地说。

  蓝瑰儿抬起头,不经意间正对上慕雪寒深不可测的黑眸,两人都怔了怔。慕雪寒整理了一下挨着面颊的头发,额前滑下一缕发丝,刚好遮住眼睛。

  蓝瑰儿也移开视线,拾起眼镜戴上,爬起来,一边拍打身上的土,一边骂骂咧咧:"开辆破法拉利限量版有什么了不起,这么嚣张,赶着投胎啊!"身上扬起细蒙蒙的沙尘,呛得她自己直咳嗽。

  慕雪寒退后两步,躲开那团小沙尘暴,转身走了开去。

  "慕雪寒,是你救了我?"蓝瑰儿追上去问。

  "……"慕雪寒漠然走过,根本就懒得回答。昨天因为上她的当赌输了,他们四人半宿没睡,才策划出一个"变装大赛"应对,没想到刚来学校就碰到她,真是冤家路窄。

  "那么,大力扯我头发是你故意的吧?"虽然是救命恩人,可是他扯得她头皮都快跟头骨剥离了,如果说他不是存心的,鬼也不信。

  慕雪寒瞥了她一眼,将头扭到一边,心里暗自嘀咕,你不长头发说不定会好看些!这丫头真会打扮,昨天是雷劈拉面,今天是爆炸拖把,她跟自己的脑袋有仇吧?要不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糟蹋自己!

昨天一赌,虽然她赢得不太光明,可是从头到尾宁肯撑死也不屈服的硬气,让他也颇为佩服--尽管如此,如果早知道此时她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刚才就不出手好了,管她被飞车撞成七段还是八段的。

  "算了,不和你计较这个!"蓝瑰儿说,"好歹你救了我,我欠你一个人情,有机会会还的哦!"

  慕雪寒立定脚步,淡淡地说:"你要真想还我人情,就离开璀璨碧汐。转学也好,退学也好,只要你离天使镇远远的就好!"

  "喂!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啊!"蓝瑰儿尴尬地抓抓头发,"我就不明白,你干嘛这么容不下我!在昨天之前,咱们根本就不认识!"

  "这么做当然有理由,可是有必要和你解释吗?"慕雪寒觉得她有点烦。

  "就算杀人犯上了法庭,法官都要确认其动机、原因、事情经过,还会给他机会申辩的。"

  "那辆限量版法拉利差点撞到你,有说是什么理由吗?"

  "它……也许司机脑袋被蚂蟥叮到了!"蓝瑰儿说。

  慕雪寒直接送她两个字:"白痴!"

  "好吧!我这就去问他理由!"蓝瑰儿边说边走向法拉利,"做错了事情必须要道歉,但是我愿意给他个机会解释!"

  望着那辆银灰色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车,慕雪寒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,只是再次低低地吐出两个字:"白痴!"

  法拉利停在教学楼的台阶前,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,车的门窗都关闭着。

  蓝瑰儿轻轻地在司机一侧的车门上敲了敲,很有礼貌地说:"请问--"

  车门突然推开,她避让不及,顿时被车门撞翻在地,眼镜又飞出去老远。

  慕雪寒一皱眉,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人!眼见蓝瑰儿拖把一样的头发冲天而起,里面似有黑烟窜出,情知她已火冒三丈,马上就要进入爆发状态。

  嗯,这家伙是一只笑面虎,惯会装模作样,表面上总是假惺惺冒充淑女,实际上一肚子奸诈,她被气成这样不容易,自己不应该再管她的闲事……

  想是这样想,可当他一看到从法拉利里面出来的人,立刻改变了主意,走过去伸手拎着蓝瑰儿校服的领子,将她拉起。

  蓝瑰儿从慕雪寒的手里挣扎出来,一张脸气得跟西红柿似的,瞪着眼鼓着腮,不住地深呼吸、深呼吸、深呼吸……

  慕雪寒望着那张"蕃茄大丸子"的脸,发现没戴眼镜的她还是蛮清秀的,嘴巴小小,眼睛大而有神……他将头转到一边,冷冷说道:"你不是被气爆血管了吧?"

  可能也觉得自己有被气死的危险,蓝瑰儿再次深吸一口气,然后缓缓地吐出,急急地念叨了几句:"我是好人,我是好人,我是好人!"她是常常把这四字咒语挂在嘴边的,这样可以提醒自己,随时随地都要做个好人--最起码表面上应该让别人看起来她是个好人。

  四字真言一出,很快发挥威力,蓝瑰儿转身走到几米外,把哈利·波特眼镜拾回来,等到转回身的时候,脸色已经恢复如常,配上那温和无辜的笑容,简直可以用亲切有加来形容。

  可是,慕雪寒可以判定,揭开那层"伪善"面目,她肚子里装的绝对是一副坏心眼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她心里甚至已经有完整的计划,准备让那辆法拉利自动拿前脸去"吻"墙!

  他暗自提高警惕:蓝瑰儿这种坏人,就算她把别人卖了,人家还会帮她数钱的!

  蓝瑰儿若无其事地把眼镜扣在脸上,歪着头去看站在限量版法拉利旁边的人。

 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男孩,尊贵倨傲,在璀璨碧汐一片深色校服中显得尤为抢眼。他戴着墨镜,脸型俊美,亚麻色的及肩发有着轻盈自然的波弯,额前的刘海蓬松而微乱,却凭添了几分青春的活力。摘下墨镜,一双动人的深蓝色眼睛,目光里带着令人窒息的魅惑。漂亮的嘴唇弯出浅浅的孤度,笑容有些羞涩,有些孤独,还有着华丽的、贵族式的轻愁,简直可以温柔地融化一切冰冷。

  这个外表美丽到妖异的男生,带着一点点邪气、一点点野性、一点点诱惑、一点点腼腆、一点点忧伤、一点点柔情、一点点孩子气……仿佛是那个从绵延已久的传说中走出来的、神秘魔性的男人。

  神话传说中,拥有这样魔鬼般气质、天使般美貌的,只有骄傲的撒旦。

  男孩的目光扫过蓝瑰儿,停留了一两秒钟,又似乎很不经意地落在慕雪寒身上,他漆黑的眸子微眯,唇角的弧度也加深了。慕雪寒用同样漫不经心地目光回视着他,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,连睫毛都没动一动。

  "哇~~~"璀璨碧汐的花痴军团口水已经淹了一片。没想到啊没想到,开车如此嚣张的人,居然会是这样一位王子般尊贵的男子!

  蓝瑰儿抓抓自己的拖把头,有点妒忌地望着这两个气势不凡的少年,男生美成这样,就是祸水,真应该给予人道主义毁灭。老天造人真是神奇,居然能造出两个同样俊美绝伦,气质却迥然不同的男孩。

从表面上看,慕雪寒冰雪般冷傲,就像是月光下的湖泊,全身散发着清冷素静的光辉。虽然如此,透过他沉默时的凛冽犀利,她总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埋藏着的炽热,甚至能够想像到,他偶然微笑时眼眸中的柔情闪动。

  而那个白衣男孩,外表尊贵妖娆,还带着一丝外露的亲和力,可是这短短几分钟,她却觉得即使沐浴在阳光里,他也仿佛掩藏在阴影下面,幽蓝而迷幻……

  一个是披着魔鬼外衣的天使,一个是穿着天使长袍的魔鬼。这样的两个少年,是否天生就是敌人?

  此时,那男孩已经向台阶走去,身边簇拥着一票叽叽喳喳的花痴,他却仍然面带若有若无的笑意,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和厌烦。

  望着他的背影,蓝瑰儿用肘触了触慕雪寒,轻声说:"你认识他吗?他似乎对你很有兴趣哦!"

  "嗯?"慕雪寒侧脸看着她。他最近的烦心事比较多,先是毫无头绪的女生绑架案,昨天又添上一个蓝瑰儿,所以把很多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处理。不过,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,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  "我听说,今天璀璨要转来一个新生哦!据说名字好像是叫……路希斐!"蓝瑰儿慢慢地说。

  "路希斐!"这个名字果然够震撼!慕雪寒的眸子似乎笼上一层薄薄的云翳。

  "嗯!"蓝瑰儿表情也有点沉重。传说中有一位叫做LUCIFEL的天使,以金星为象征,因胸怀"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,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"的抱负,带领天堂中三分之一的天使起义,失败后率众一起堕天,建立地狱。

  "你知道的不少啊!"慕雪寒也迈步走向教学楼,蓝瑰儿很不识相地跟在他身边。

  "那当然!我是谁啊?我不是璀璨著名的包打听、长舌女、大嘴巴兼教唆犯嘛!"

  听出她语气里淡淡的自嘲和自暴自弃,慕雪寒心底泛起一丝同情,看来对于自己名声不佳这件事,她也很在意呢!可是,长成包子样,就别怪狗跟着,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啊!

  "路希斐,不知道是什么来历?"蓝瑰儿喃喃自语,"他开的那辆法拉利车牌是本城的,款式却是今年春季最新款,其主要部件全是由名师手工打造,据说全球仅有十二辆,买主是谁,一查就知道了……"

  "蓝--呃,我给你一句忠告,不是你的事,最好少关心!"慕雪寒冷声说。

  这丫头还真是死性不改,什么都想打听打听!她难道不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吗?看路希斐那气势岂是她惹得起的!这么爱八卦,能混到现在没被人灭口,还真是不容易!

  "谁说不关我的事了?他害我摔了两个大跟头!"

  "你惹不起他!听不听由你!"他再次警告。

  蓝瑰儿抓抓头发,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。

  本来慕雪寒应该去自己的教室了,可是他实在看她的头发不顺眼,又忍不住开口:"你的发型师是谁?建议你换个新的!"至少把乱毛理顺一些,也比较不会那么丑了嘛!

  一向很少和女生说话超过三句的璀璨冰王子,竟然会关心一个女生的头发,换做别人指不定多受宠若惊呢,可是蓝瑰儿居然毫不领情。

  "才不要!"她说,接着又一本正经地加个注解,"我长得这么丑,全靠发型提高回头率呢!要是头发和别人一样,就更没有人看我了!"

  慕雪寒额头滑下一滴巨大的汗珠,对蓝瑰儿这句话,他只能说,她太黑色幽默了!

  "那么,恭喜你--"他说,"你的目的达到了!"

  "谢谢!"蓝瑰儿拎着校服短裙的角,宛如中世纪欧洲淑女似的行了个屈膝礼,然后"噗嗤"一声笑了,"其实,主要是因为最近天使镇好乱,我怕被人绑架嘛!"

  慕雪寒突然停住脚步,上上下下打量她。

  "怎么了?我脸上有灰?"蓝瑰儿使劲擦着脸颊,另一只手去包包里拿"照妖镜"。

  "我觉得,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自己会被绑架!"慕雪寒说。

  "为什么?"蓝瑰儿疑惑地问。

  "因为,人家怕赔上一辆车!"慕雪寒唇边绽过一丝笑意:她这个发型,再配上这愣愣的表情,简直太……"萌"了!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教室。

  "赔车?什么意思?"蓝瑰儿沉思片刻,蓦然想起一个笑话:一个嫁不出去的丑女,被绑匪绑走。丑女十分高兴,非常配合地被拉到绑匪首领那里。可是首领被她的容貌吓得厉害,于是亲自带人送她回去。汽车开到绑架她的地方,无论绑匪怎么劝说,丑女都不下车,非要跟他们走。最后首领没辙了,咬咬牙说了一句话:"车不要了,咱们走!"

  好小子,变着法儿地损我!蓝瑰儿脑门又挂上黑线。不过,这个冷面煞星居然也会开玩笑,真让她有点意外--他刚才那个表情,是不是就算笑了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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